第528章 大地震动(第1页)
乌云掩住了月光,灰蒙蒙的暮色将穹顶笼罩,月下寂寥,一阵夜风刮来,卷起时雍身上素净的法衣。 她看了赵焕许久,嘴角突然一牵,凉凉地笑开。 "楚王殿下不辞辛劳,从京师追到玉堂庵,又大晚上从庆寿寺过来找我,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,而你想告诉我的" 赵焕目光微热,深深凝视着她惨淡的小脸,近前一步,"跟我走。雍儿,当初我不能保护你,现在可以。当初我做不到的一切,现在我都可以。" 时雍心里一惊,看着赵焕烁烁的目光,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,正想试探试探他到底靠什么夸下海口,庵堂里面便传来一道尖利的喊声。 "不好了,有贼!" 大晚上的,有人偷到尼姑庵来了 赵焕盯着蠢蠢欲动的时雍,嘴角微抿,眸有凉意,"雍儿,你相信我,从此我再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。我以前给不了你的,如今都能给你。" 好大的口气! 时雍微微眯起眸子,听到庵里起此彼伏的喊声,看到一盏又一盏在夜色里亮起来的灯火,冷笑一声,"走,能去哪里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……" "东昌府。"赵焕听她这样说,目光里流露出几分希冀,"我们去东昌府,一个由我做主,再没有人敢欺负你的地方……" 东昌府做藩王。 那是赵焕的老爹为他安排的就藩地。 时雍顿了顿,生硬地回道:"就算你做了藩王,还不是要受朝廷节制,除非你学先帝——造反,夺了你哥的皇位,将你的侄儿赶下监国太子的宝座。" 赵焕道:"有何不可同一个爹娘生的,为什么他可以做天下之主,而我只能夹着尾巴去东昌府做一个藩王这公平吗不公平!" 古代皇权制度下的兄弟情感,牵扯太多权利与荣辱,干系的不是一个人,还有他们的后代,子子孙孙的荣耀。这也是为什么都说自古皇家只有君臣,没有父子兄弟的原因。先帝安排赵焕去东昌府就藩,也是有隔开山水,让他兄弟二人各自安好的意思。 时雍认识赵焕已非一日,她怎么也没有想到,赵焕居然早有反意,听这语气,分明已有准备。 时雍笑了笑,抬起双眸望向夜下突然沸腾起来的玉堂庵,冷笑一声。 "这庵中贼人,不会也是殿下安排的吧" 赵焕侧眸一望,"不是。" 他话音刚落,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,一个东西砸在鸡圈里,受惊的鸡仔发出一阵恐慌的咕咕声,扑腾起了翅膀,时雍走过去想要一看究竟,却发现那是一个从墙上落下的破烂瓦罐。 一个小尼姑正从庵堂过来想通知时雍,尖叫一声,好半晌才回过神来。 "郡主,师太叫我来问,庵中遭贼,你们这边可有事情" 时雍摇了摇头,还没有说话,便听到乌婵一声娇喝,带着彩云从厢房冲了过来。 "阿时,你没事吧赵焕那狗东西有没有为难你" 乌婵手提长剑,走近才看到就站在时雍背后不远处的赵焕,愣了愣神,似乎有点奇怪时雍居然还跟他在一起,"阿时你怎么……" 时雍没有多说,只淡淡道:"小师太说庵中遭贼。婵儿,你去看看少将军。" 乌婵怔愣,"他一个大老爷们儿,有什么可看" 时雍道:"少将军吃了药,身子没有恢复,看看比较放心。" 说罢怕乌婵不肯,她又补充一句,"总不能出了事,怪我医术不精,对不对" 这么一说乌婵才不情不愿地带着彩云往陈萧的厢房去了。 时雍慢慢转过头,看向檐下安静等待她的娴衣,喉头突然有些艰涩。 这是赵胤派给她的丫头,可是娴衣性子稳重,与她关系很好,即便看到她同楚王说话,也只是远远地站着。不阻止,不走近,但是也没有走远。 只是,她分明一言不发,眸子里却似有千言万语。 "娴衣姐,劳驾你去问问净玉师太,贼人可是捉住了需不需要我们相帮!" 庵中一群女流之辈,老的老,小的小,若是贼人厉害,她们肯定拿人家没有办法。 乌婵看了一眼庭院里的赵焕,赵焕,有些不放心。好在,楚王只有一个人,郡主身边还有暗卫白执,有白执保护她,应是无碍。娴衣沉默片刻,轻道一声"好",便迅速转身,衣摆隐在了夜色里。 "贼人往那边跑了,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" "快!往西厢房那边去了……快追!" 一群尼姑拿着扫帚、铲子、扁担等五花八门的武器,在玉堂庵里追来赶去,几个贼人从厢房背后迅速攀上房顶,在玉堂庵的屋脊上健步如飞,对大批追赶的尼姑视若无睹,一个个跟老鼠似的四处乱蹿,完全没有章法。 时雍仰头看着,正思忖这些贼人是谁人派来,耳边突然传来"轰"的一声巨响,地面不停地摇动。 响声不是从玉堂庵传来的,但是冲击力很大。 一瞬间,房舍的瓦片下滑,树木疯狂颤动,一只鸡仔被落下的瓦砸倒在血泊里,发出痛苦的悲鸣。 时雍第一反应是地震了,除了地震,她想不通还有什么能产生这么大的冲击波。 "大黑!"时雍面色一变,在庵中一片尖叫声里,吹了一声唿哨,大声呐喊,"大黑!" 轰! 又是一声巨响,震天动地地传来,只见一股浓烟直入云霄。 听声辨位,仿佛是从玉堂庵的后山传来的。 这次时雍头皮都麻了。 不是地震,这分明就是爆炸的声音! 深山老林里,怎么会发生爆炸这时代又怎会有这么威力巨大的炸药 "不好!" 时雍低呼一声,正要去找大黑,手臂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钳紧。 "雍儿,走,跟我走!" 时雍转头,面色冷然地看着他,"楚王殿下真是异想天开。我是赵胤未过门的妻子,怎么可能跟着你走松手,你的账我回头再算,我现在顾不上收拾你,滚开!" 赵焕面色微变,沉声道:"你怎么想我都好,便是恨我也无所谓。但是今晚,我一定要救你。" 救她 时雍听出弦外之音,"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到底要做什么" 赵焕捏紧她的胳膊,四处张望一下,眉头紧皱,"来不及跟你解释了。快跟我走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。" "哼!我信你鬼话。"时雍挣扎一下,想要借机取出腕上的银针,却被赵焕抢先一步识破,他猛地张开双臂,将她狠狠抱住,就地一滚。 砰! 耳侧再次传来一声巨响,在地面的颤动里,时雍闻到一股浓烈的硝烟味道,一个转头,发现不远处的厢房突然坍塌下来,房顶仿佛被什么东西炸开了一个大坑,四处是慌乱的惊叫和喊声。 "炸药!" "有炸药!" "贼人在庵堂里放了炸药!" 乌婵吃惊地感受着天摇地动的震感,一阵头晕目眩。 "少将军,你多保重,我去看看郡主!" 这时陈萧已经穿衣起了床,乌婵见他没事,转身就回来找时雍,却发现时雍不在原地。 庵中各处,满是四处奔波逃窜尼姑,尖叫着躲避。 她们穿着一样的法衣,在昏暗的夜色里,根本就看不出来谁是谁。 "阿时!阿时!大黑!大黑!"乌婵提着长剑在滚滚浓烟里四处寻找,碰到了循声前来的娴衣,以及追击至此的白执,唯独不见时雍的影子。 最后,他们在厢房里发现了木梁倒下时被砸中了后腿的大黑。 可怜的狗子倒在血泊里,睁着一双猩红的眼睛,嗷嗷地叫。 "大黑!" 乌婵脸色一变,冲过去想要将瓦砾砖石里的大黑救出来。 塌掉的厢房随时可能再次倒下,极是危险。她咬着下唇,不管不顾地往里冲,陈萧见状,冲上去就拖住她,丢到一边。 "你疯了!" 乌婵看到他就来气,"滚!我要救大黑,你看不到吗大黑被砸到了。" 陈萧沉下脸,手臂一摆,怒喝一声。 "给我原地站好。我去!"